2008年4月27日 星期日

兩位藝術大師的奇遇——談新編京劇《響九霄》的創作



兩位藝術大師的奇遇
——談新編京劇《響九霄》的創作


楊舒棠


田際雲,藝名“響九霄”,早期河北梆子演員,生於1864年,河北高陽人。他功底堅實,技藝精湛。除本工花旦外,兼演青衣、武生、老生、小生。從他兼演的行當看,與比他晚生八十多年的裴豔玲先生十分接近。非常巧合的是,田際雲演出的代表劇目中《乾元山》、《八大錘》等,恰好也是裴先生從小就上演的拿手好戲。如果這些純屬巧合,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富有某種神奇色彩了。


當年,田際雲在河北梆子演出不景氣的情況下,聘請了當年諸多紅極一時的京劇名角,組創了京梆兩下鍋同台演劇形式。一時間,演出盛況空前,成為梨園界一大盛事。再來看裴豔玲先生的閱歷,她童年藝從京劇科班,後調入河北梆子躍進劇團,其間歷盡歲月磨礪,正當藝術爐火純青之時,走馬上任河北省京劇院院長。她一路風塵,穿越了一條曲折而美麗的人生弧線。你看,她的大體經歷居然也和田際雲有著驚人的相似。


更富有戲劇性的是,裴先生第一次看到田際雲的照片,不是在當年聲名大振的上海,也不是在劇目紅透的津門,而是在遠隔重洋的法國。穿越漫長時空,兩位相隔近一個世紀的藝術大師在這裏相會了!這兩位河北老鄉近在咫尺,她久久仰視著這位令人崇敬的藝術前輩心潮起伏,眼睛濕潤了!此刻她產生了將這位遠在異國他鄉的故人請回老家,把這位藝術大師的形象搬上舞臺的強烈衝動!以至於日後每想起這個時刻仍然激動不已。


  去年秋,裴老師將這個意願告訴給我,希望我能夠完成這個劇本的創作,並提出四條建議:“一、我一生遍演鬚眉男兒、英雄豪傑,這次要帖上雲片,瀟瀟灑灑的演一回女人。二、我已年屆花甲,在舞臺上再現英姿勃發的小哪吒形象。三、多年前看過廣東調的“光緒哭井”,那濃郁的悲情使我的心靈受到巨大震撼。劇中要淋漓盡致的宣洩一下這種情緒。四、安插一段大段道白,以展示戲曲獨特的念白神韻。”


於是,編劇的前期準備在形式先入的前提下開始了。在主題立意確定後,如何使形式與內容完整統一,融會貫通,使四個條件在劇中展現的合情合理,確是編劇結構上的難點。苦思數月,首先結構出故事的大致情節:清朝末期藝人響九霄,終日沉浸在自己鍾愛的藝術領域之中,在國家命運出現危機的關鍵時刻,他自己也選擇了危機。他冒著殺頭之罪,利用進宮演戲之機,將一封攸關變法的密信送給光緒皇帝。


為此,他付出了慘重代價,愛徒曉霞為了掩護他出逃,獻出了年輕的生命。他孑然來到曉霞孤零零的墳頭,在荒郊野外給深戀著自己的孤魂唱了一次堂會!其中有兩句唱詞:“沒有貼雲片,沒有纏圍腰,沒有絲弦伴呀,沒有鑼鼓敲,在這條淒慘慘荒野古道,師父我唱堂會就給你一人瞧!”這千古絕唱感天動地!哭罷,他又回歸到他鍾愛的藝術領域之中。以此說明,一個藝人是平凡的,一個藝人是偉大的!在這樣的主題與故事框架之下,裴老師的四條建議逐一得到了合理的體現。



  強烈的當代主題意識,寫意的傳統敍述方式,獨具現代審美的舞臺呈現,即定為這個戲的總體追求目標。在劇本討論會上,楊雪英老師將此劇定位在:大師演大師。董偉書記說:這兩位藝術大師的相遇,包括精神的暗通是百年一遇的,你們要該出手時就出手!是的,田大師等待已久!我們的祖國進入到幾百年來最好的時期。裴先生選擇了請聖祖歸來的最佳時機,這機遇是這樣的偶然,又是這樣的必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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